经过一个寒假的恢复,楚山的伤已经痊愈了,新年时,老家也挂上了鲜红的灯笼,各家各户都会烤火鸡,吃糖馍,据说这是第一代人的习俗,但是现在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。原来的意义已经不得而知了。但是大家都很开心,喝了酒的脸庞和三十的新衣一样红。
楚山也挺高兴的,因为在初九的时候,政府宣布抓住了先阳12·11特大爆炸案的匪首已经落网,几个高中同学来了,大家在一起聊天喝酒,祝贺楚山福大命大,庆祝案件告落。楚山不太能喝,但是好久没见到大家,也就一起喝了不少。
喝醉的时候,他躺在床上,眼前又是无边的牢笼和火焰,他在鲜红的血中爬行 ,血的尽头是雪地,然后他看见了学校,看见了学姐。
他无力地把手伸向她,世界却整个翻过来了,熟悉的校舍从倒挂的天空坠落,几十支长矛从地上升起来,她向他伸出手,但是他没有抓住,他们一起从几千米的高空落下,她的眼里,除了恐惧,还有恨意。
楚山惊醒了,猛地坐起来。窗外,几只早归的雀鸟在枝头欢叫,天还是蓝的。他舔了舔嘴边的酒,还是火辣辣的。
那双眼,是一直困扰他的梦魇。
我对学姐,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呢?对女孩子的憧憬,应该还是有的吧?但是,自己想起的时候,总是在颤抖。
楚山没经历过太多幸福,但是过往对厄运的认知告诉他,在想逃避厄运的时候,一般都会在某一个墙角撞见它,太多次了,他想逃得远远的,但是总是被厄运抓住。
这次也是吗?
但是,让我一个去面对就好,不要扯进无关的人啊......
假期转瞬即逝,眼看就要开学了,他想起了收拾东西,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堆在墙角,正当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时,电话响了。
是常若的。他看了来电显示,想了想,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......
电话那头一阵沉默,好久,常若才说话。
“小......小山子?”
“嗯,学姐,我听着呢。”
“那个,我也没事,就是......就是问问,你应该快要去学校了吧?”
“是。”
“东西都准备好了吗?”
“好了。”
“......”
“楚山,你还在生气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楚山,我知道你不高兴,我没有别的意思,但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你已经一个假期没和我好好说话了!”电话里的常若声音带着哭腔,楚山都能想象出来她一边拿着电话,一边攥着衣角。
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,他根本没有生气了,只不过他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电话那头,常若还在啜涕。
“学姐......”
又是一阵伤心欲绝的哭声,楚山拿着手机,低着头,落下的夕阳把他的影子越拉越长。
等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,楚山说话了:
“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但是,我没有生气。”他说。
“我只是不会表达,学姐。”
“我很害怕,那一天,但是学姐你是第一个出现在我病房的人,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的,是第一个帮我熟悉校园的人,还有,之前都没有人说过我可爱呢,你也是第一个。”
“假期里,我想给你说,说我见到的一切,但是我却不敢说,虽然并没有人说这件事不能说出来,但是我总有一种不能说的感觉,好像只要说的话,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。”
“我绝不能让学姐遇到不好的事,所以请学姐讨厌我,忘记我吧,我不说话,也是这个原因,学姐。”楚山第一次对人说这么多话,不能让学姐牵扯进来,他想。
电话里一阵沉默。
“小山子?”
“嗯?学姐。”
“其实,其实我不是,我只是......对了,那天我晕过去了,所以发生的事我不知道,我们回来后,你也一直闭口不提。我猜,你一定是遭受了很过分的经历吧?毕竟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。小山子,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?学姐我不会怕的,更不可能讨厌你,但是,我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,既然你喊我一声学姐,我就得对后辈负责。”常若说着说着,由哽咽逐渐恢复了平静。
不,楚山想,你不明白会发生什么,虽然我也不知道,如果是一次普通的恐怖袭击,那就过去就是了,为什么还要来几个奇怪的人,来说一些晦涩的话呢?虽然那些场景就像是真的,但是事后的调查显示所有的死者尸体都找到了,如果那祭坛一样的处刑地是真的,绝不可能留下尸体。显然,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是幻觉,不过说回来,费尽苦心让他看这些幻境,总不能是没有意义的吧?
如果是有意义的,那你就不可以与那样的人遇上。
“说不定会有危险的。”他试着解释。
“果然还是那次事件吗.....你那天一定遭受了很多吧?那群人那么凶恶,可是,小山子,无论他们怎么要挟你,那些已经过去了,你没看新闻吗?政府已经抓住他们了。”
这倒是真的,楚山不知道那个银发和墨镜有没有在监狱里,只知道电视里那些一看就是罪大恶极的犯人里,好像没有他们。
“那不重要......”
“但是你说你想给我说是吧?不然你就不会向我提起了。难道你是想自己承受一切的人吗?”
楚山语塞了,他确实想说,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承受不住。他想挣扎,但连一点力量都没有。
“说出来吧,楚山,你现在可能还不是独当一面的人呢。不要怪我这么理解,但是,如果能依靠我的话,请尽管的说吧。可能我不能做什么,可能我还会拖你的后腿,如果你不想说,就向我寻找帮助吧,我会一直帮你的。”
“为什么要一直帮我呢?学姐完全可以离这件事远远的.......”
“如果让小山子这样的烂好人一直受人欺负,那世界也太不讲情面了吧?哪还有人会相信善良和爱情呢?所以这样的世界就要有人去纠正啊。”常若笑着说。
楚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做的唯一一个好梦,在阴天的时候,自己蹲在草丛边,即使有棉大衣还是瑟瑟发抖,这时,有人抱住了他,他看不见她的脸,楚山相信他是妈妈,那抱住他的温度,足以暖化冰雪。
现在,母亲不在身边,可他再一次有了这种感觉。
只是稍微依靠她一点,应该没什么事吧?我不会把整件事说给她的,这样她就不会牵扯进来了。
他想了想,问道:“学姐,你了解神吗?”
开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路途后,楚山在学校门口下了车。
常若在门前等着他,穿着粉色的羽绒服,她笑着看着楚山,楚山想了想,还是只微笑了一下回应。
“还是这么冷漠啊?”常若笑着调侃他。
“别笑我了,学姐......”
他们俩走在通向c4教学楼的走廊里,由于楚山他们来的早,一路上几乎没碰见几个人,“真是麻烦你了,学姐,”走在空旷的走廊里,楚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,“还要你提前来接我,本来不用来这么早的......”
“没事,在家也是闲着,从来没有这么早来学校,其实还是挺新鲜的呢,”常若突然停下来了,楚山差点撞到她的身上。
“学姐?”
“呐,小山子,问你个事,很严肃的。”
“嗯,学姐你说。”常若一定是问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件事吧,还是不能告诉她,楚山想。
常若认真地看着他,嘴唇紧抿着。过了好一会,她才说。
“楚山,你喜欢我吗?”
走廊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。
“什......什么?”他怀疑自己听错了,或者是脑子坏掉了。
“喜......喜欢啊......”他听见他这么说。
好吧,他好像真的脑子坏掉了。
常若愣了一下,好像万万没没想到楚山会这样说似的。
“原来这样啊......哈哈哈.....”她突然笑了起来。“我还真是胆小呢。”
常若踮起了脚尖,闭上了眼,朱红的嘴唇像盛夏的月季,娇艳又不失淡雅,她的发香是花的香气,楚山如置身于伊甸的花园,他的脸飞的通红,眼前又有不和谐的东西飘过,白发的男子,似乎在他身后笑,“你的决定是这个吗?”
楚山又想起了那天,但是,下一秒他的不适感就消失了,因为常若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,她的发香,她的柔软的舌头伸了进来,安慰着他的。大脑开始变得空白了,这一刻,世上没有什么要比这件事更重要了,两条舌头缠绕着,楚山感到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润湿了,泉水又重新流淌,浇灌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。
原来以前书里说,女孩子是糖,是真的.......
味道是甜的呢......
似乎过了一个世纪,常若才把嘴唇从他嘴上离开,她擦擦嘴,朝楚山害羞地笑笑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。”
“其实,我是挺喜欢学姐,但是我不敢说,因为你那么照顾我,生怕你听了之后就不理我了。”楚山实话实说。
“嘛,看来我们都太胆小了啊。”常若笑嘻嘻地说。
“那现在怎么说......”
“现在?做我的男朋友啊!”
果然还是自己太胆小了么......
“那学姐,你说的什么研究会在哪,就是那个说可以了解神的历史的。”还是不能离了正题,楚山想。
“哦,那个啊,神代历史研究会,里面有我的同学,我记得就在这层楼的.......”
这时,突然有人说话了。
“小常若,你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,我都听了好一会了。”
两人都吓了一跳。常若的脸变的通红,转过头去。“喂!蓝的,你竟然偷窥!”
楚山也慌忙转头,看见了靠在门框上的人,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,但发色是黑的,穿着一身淡灰色的西装,他看见楚山,便朝他笑了笑。
“这就是你上学期陪的学弟吗?”他说。
“要你管!”
他哈哈大笑,然后转向楚山。
“你好,楚山,我是神代历史研讨协会的会长,布鲁斯·瓦尔伦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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